庭生旅葵,兔走荒臺。無論這座白鎮(zhèn)先前如何光鮮亮麗,失去人類裝點的它也只剩下滿地的荒涼破敗,甚至因為珀鉛的原因,連草木都生長不出。
埋葬了大半居民尸體的死城,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亂糟糟的骸骨骷髏也就不足為奇。
站在這座被世界政府遺棄的白色城鎮(zhèn),她卻仿佛有種上輩子跟隨庫洛洛,追蹤各種稀奇古怪的歷史遺跡的熟悉感,同樣的白骨森森,慘無人煙。
一步步向深處走去,傘尖輕輕撥開攔路的頭骨。北海的風雪依舊,地上偶爾露出一兩塊含有珀鉛的石塊,到處都是挖坑的痕跡。她目光壓低對比了下暴露在空氣中的坑洞的色澤,隨即意識到弗雷凡斯即使被世界遺棄,人類在利益驅(qū)使下敲骨吸髓的本質(zhì)從未改變。
與流星街何其相似,明明都是被世界拋棄的垃圾,在共同的敵人面前,還是要腆著臉尋求幫助。
與世界斗爭失敗的安娜之所以愿意出手,不是基于對生養(yǎng)自己的、堪稱故鄉(xiāng)的流星街的熱愛——僅僅提了一嘴,她都覺得這種想法何其惡心——同樣金發(fā)碧眼的女人面無表情,對已經(jīng)入侵到十二街,并狗膽包□□自己滴口水的不明物慢慢拔刀。
安娜的刀集合了飛坦的狠厲與信長的堅定,那是如同夕照一般、小小的他們不用花費代價就能與其他人同等擁有的顏色。在這樣的景色中,她悟出了獨屬于自己的、美艷絕倫霸道無比的拔刀術(shù)。
如果不能在第一擊的氣勢上壓倒她,那么后續(xù)就很難有勝利的希望,可當這個世界她唯一在乎的人去世,安娜解放雪神后都遇見的是哪些人呢?白胡子、凱多、香克斯……她再大言不慚,也不敢說自己輕易就能碾壓海賊世界的皇帝。
但是白鎮(zhèn)上一招莫名其妙的偷襲就不一定了。
“昭顯于世吧,雪神。”
只能讓人勉強打起精神的斬擊,因為加持了刀客的恨意與憤怒,稍微顯得與眾不同起來,但依然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。如果自己不夠強,大概給人的感覺也是如此。不——即使自己足夠強,經(jīng)常性陷入憤怒與悲傷、被情緒駕馭而揮刀的自己依然常年處于被庫洛洛看不起的階段。
他說,成為情緒的奴隸是人類進化后的弱項。動物則不會如此,動物的每一個行為都蘊含極其鮮明的目的。
仔細想一下,庫洛洛其實是在罵她畜生不如。但比動物低級又怎么樣呢?她第一不在乎別人的評價,第二不會因為比動物聰明就感到自豪。她單純的因為疑惑無法被解答而情緒失控。
一擊而過后那人迅速后跳從而與她拉開距離,安娜也不戀戰(zhàn),雪神的刀尖輕觸地面,連綿不斷的冰雪埋沒了人骨,已經(jīng)風化成塵埃的,和尚黏連著人肉的,這座城市像是被詛咒了一般,接二連三吞沒出現(xiàn)在這里的人類。
“鬼哭,安娜?……你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”
特拉法爾加·羅認出和自己的太刀有著相同名號的女人,鬼哭安娜,極惡世代的第十二人,出名的方式似乎很不正經(jīng),所有人都猜不透凱多與白胡子突然杠上的原因是什么。
……總不能真是他倆的女兒吧!
“啊,聽說了一點有關(guān)于這里的傳聞,過來看看。”
女人神色淡淡,如果忽略先前她防御的一刀,對方如大海般平靜透徹的眼眸甚至與周遭陰森可怖的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,像是誤入沼澤的公主殿下,惶恐黯淡的環(huán)境玷污了她的裙擺。
但能如此輕描淡寫接下他一擊的女人,又怎么會是什么柔弱的公主呢!
聯(lián)想是很糟糕的東西,即使不認為她是什么公主,此刻對方如同觀光客的行為還是讓特拉法爾加·羅的心情由差勁變成超級糟糕。
他壓低了帽檐,聲色也因此顯得陰沉,目光不懷好意從下而上望過去:“不擔心染上□□的傳染病嗎?”
“……”
安娜沒有接這句敵意明顯的話,對方能認出自己,她卻不認識別人,她把這個世界與自己的距離拉的無窮遠,也沒有心思去回應(yīng)別人無理取鬧的挑釁。
所以說她是旅團里脾氣較為平和的人了。
溫馨提示:按 回車[Enter]鍵 返回書目,按 ←鍵 返回上一頁, 按 →鍵 進入下一頁,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(xù)閱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