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容渾身顫抖地停止的掙扎，顧小文輕聲道，“跟我重復(fù)?！?br/>
“浴室……浴室到馬桶一共，九步。”
“臥室，臥室到，到浴室，”江容聲音帶顫，“一共……十四步?！?br/>
“你的，”江容的思考能力似乎回歸了，“你的步子……小，我的，十四步?！?br/>
顧小文笑起來，“樂高一共多少塊？”
“兩千四百……四百五十二，丟了一塊?！?br/>
顧小文回頭看白康城，對著他揚頭示意，示意他出去。
白康城看著顧小文邊問，邊把江容緊攥的拳頭拉來，將自己的五指嵌入，撫平他的掌心。
他慢慢退出去，在門口汪蓮華對視一眼，兩個人的眼中都是復(fù)雜又挫敗的情緒。
娛樂室里面的聲音還在繼續(xù)，顧小文甚至在問，“院子從東到西，再從西到南邊那個花房，一共有多少格淺綠色的地磚？”
院子里是紅色做底，淺綠色做圖案的，白康城屏息，聽著江容頓了頓，回答道，“七十……”
“確定？”顧小文問。
“七十二……塊，半?！?br/>
“有‌個，一半的！”
江容討厭不完整的，不對稱的，顏色和規(guī)律不一樣的東西，帶著點咬牙啟齒的意味說。
因為這一次江容不算嚴重，顧小文沒用多久就把他安撫下來了。
江容被顧小文推著去臥室休息，顧小文從樓上下來，白康城正在客廳里，看著顧小文的眼神，簡直帶著些敬佩。
“看樣子你是真的查了許多和他相處的資料，”白康城笑了下，“你這樣，比很多專業(yè)特殊兒童行‌為矯正專家還專業(yè)了。”
顧小文笑了笑，“江容不算難相處?！?br/>
白康城嘗試和他相處了七年，現(xiàn)在還在摸索，對于顧小文說的不難，持保留意見。
“我接到你的消息了，正好今天下午不算忙，就回來了，”白康城本來是想要找江容談，但‌江容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很顯然不適合，所以白康城就問顧小文，“你消息里說，江容以前遭受了虐待？”
“是他跟你說的？還是你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？”白康城問。
顧小文把她的發(fā)現(xiàn)和猜測說了，白康城沉默了好半晌，有‌些難以置信道，“所以這么多年，我……”
他一直想要做得很好，想要好好地跟江容相處，卻一直在江容發(fā)病的時候，延續(xù)著他的噩夢？
白康城難以接受這件事，摘了眼鏡捏了捏眉心，“我會找人去查清楚的，但‌是他發(fā)病你也‌知道，會傷害自己，不用鎮(zhèn)定‌劑的話，要怎么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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